后汉书卷三十六·郑范陈贾张列传(5)

作者 : 范晔    网址 : www.shuzhai.org 时间 : 2013-10-31 整理 : 古诗文网

       汉安元年,顺帝特下诏告河南尹曰:“故长陵令张楷行慕原宪,操拟夷、齐,轻贵乐贱,窜迹幽薮,高志确然,独拔群俗。前比征命,盘桓未至,将主者玩习于常,优贤不足,使其难进欤?郡时以礼发遣。”楷复告疾不到。
       性好道术,能作五里雾。时关西人裴优亦能为三里雾,自以不如楷,从学之,楷避不肯见。桓帝即位,优遂行雾作贼,事觉被考,引楷言从学术,楷坐系廷尉诏狱,积二年,恒讽诵经藉,作《尚书注》。后以事无验,见原还家。建和三年,下诏安车备礼聘之,辞以笃疾不行。年七十,终于家。子陵。
       陵字处冲,官至尚书。元嘉中,岁首朝贺,大将军梁冀带剑入省,陵呵叱令出,敕羽林、虎贲夺冀剑。冀跪谢,陵不应,即劾奏冀,请廷尉论罪,有诏以一岁俸赎,而百僚肃然。
       初,冀弟不疑为河南尹,举陵孝廉。不疑疾陵之奏冀,因谓曰:“昔举君,适所以自罚也。”陵对曰:“明府不以陵不肖,误见擢序,今申公宪,以报私恩。”不疑有惭色。陵弟玄。
       玄字处虚,沉深有才略,以时乱不仕。司空张温数以礼辟,不能致。中平二年,温以车骑将军出征凉州贼边章等,将行,玄自田庐被褐带索,要说温曰:“天下寇贼云起,岂不以黄门常侍无道故乎?闻中贵人公卿已下当出祖道于平乐观,明公总天下威重,握六师之要,若于中坐酒酣,鸣金鼓,整行阵,召军正执有罪者诛之,引兵还屯都亭,以次剪除中官,解天下之倒县,报海内之怨毒,然后显用隐逸忠正之士,则边章之徒宛转股掌之上矣。”温闻大震,不能对,良久谓玄曰:“处虚,非不悦子之言,顾吾不能行,如何!”玄乃叹曰:“事行则为福,不行则为贼。今与公长辞矣。”即仰药欲饮之。温前执其手曰:“子忠于我,我不能用,是吾罪也,子何为当然!且出口入耳之言,谁今知之!”玄遂去,隐居鲁阳山中。及董卓秉政,闻之,辟以为掾,举侍御史,不就。卓临之以兵,不得已强起,至轮氏,道病终。
       赞曰:中世儒门,贾、郑名学。众驰一介,争礼毡幄。升、元守经,义偏情较,霸贵知止,辞交戚里。公超善术,所舍成市。

【译文】

后汉书卷三十六 郑范陈贾张列传第二十六/全文翻译、白话文(郑兴、范升、陈元、贾逵、张霸)

郑兴传,郑兴,字少赣,河南开封人。少时学《公羊春秋》,晚年学《左氏传》,积累知识,深入思考,通达书中要旨,同学辈都以郑为师。
天凤年间,率领学生从刘歆讲《左氏传》大义,刘歆赞美郑兴的才华,使郑撰写条例、章句、传诂,并校正《三统历》(夏、商、周三历,刘歆撰)。更始即位,用司直李松代理丞相,先入长安,李松用郑兴做长史,派他回去接皇帝迁都。更始的一些将领都是山东人,都劝驾留住洛阳。郑兴劝皇帝道:“陛下从荆楚起兵,权政尚未施行,一朝建立国号,而山西雄桀争着杀王莽,打开关门在郊外迎接陛下,为的是什么呢?这是天下百姓被王莽的虐政害苦了,而思念汉高祖的旧德哩。现在久不安抚百姓,臣下恐怕百姓离心,盗贼又会兴起。《春秋》上写齐桓公即位为‘齐小白入齐’,而不称齐侯,因为尚未朝庙祭祖的原故。现在议论的人想先平定赤眉而后入关,是不知根本而争其末梢,恐怕国家的守卫转移在函谷关,即使睡在洛阳,难道安于枕席吗?”更始帝说“:我向西已下决心了。”拜郑兴为谏议大夫,派他安集关西和朔方、凉州、益州,回来后拜为凉州刺史。恰逢天水有反叛的,攻杀郡守。郑兴因而免职。当时赤眉入关,东边道路不通,郑兴就向西归附隗嚣,隗嚣虚心用礼节请郑,而郑兴感到委屈,称病不起。隗嚣夸耀自己,常用周文王自比,便与诸将商议自立为王。郑兴听说就劝阻隗嚣道:“《春秋》传说:‘口里不说忠信的话叫..,耳朵不听五声之和叫聋。’近来诸将集会,莫不是不说忠信的话么,大将军听从了,莫不是缺乏详细的考察么?从前周文王继承祖宗道德的余绪,加之本人的聪明才智,三分天下有其二,尚且能服侍殷商,等到武王即位,八百诸侯不谋而会于孟津,都说‘商纣可以讨伐了’。周武王认为天命尚不可知,于是还师等待天时。
汉高祖征伐多年,还用沛公的名义行军。现在你的令德虽然鲜明,但没有周朝那样的福泽,威略虽很振兴,但没有汉高祖的功勋,而想举办不可办的事业,将加速引祸,恐怕不可以吧!希望将军仔细考虑一下。”隗嚣终于没有称王。后来就广泛设置官吏职位,用来提高自己的威望。郑兴又阻止隗嚣道:“那些中郎将、太中大夫、使持节官都是王者的车服,不是人臣所应有的。孔子说‘:只有器(车服)和名(爵号),不可借给别人。’不可借给别人的东西,也不可向别人借来。对实际无好处,对名声有损害,不是尊重皇上的意思。”隗嚣感到为难也就停止了。等到隗嚣叫儿子隗恂入侍,将出发时,郑兴托隗恂请求回家安葬父母,隗嚣不听从而迁徙郑兴的房舍,增加其官秩与礼仪。郑兴进见隗嚣道“:从前遭逢赤眉之乱,凭将军僚旧的关系,所以冒昧请求回家明德。幸蒙天地的大恩,又得保全其性命。我听说侍亲的道理,父母活着时用礼节奉养他,父母死后用礼节安葬他,用礼节祭奠他,遵奉这些礼节,不敢半点违反。现在因为父母尚未埋葬,请求告老还乡,如果增加官秩搬迁房舍,中间又拖延不少时间,这是用父母作钓饵,太无礼了。将军怎么能这样?”隗嚣说“:我就不配挽留老朋友吗?”郑兴说:“将军占有七郡的土地,拥有羌胡的百姓,来拥戴本朝,德没有再厚的,威没有再重的。在驻地就是专命的大使,进朝延就是鼎立的大臣。我,从俗之人,不敢深处不出,通过将军求进身之阶,不担心达不到目的;委托将军求进入朝廷,不担心不亲受恩典,这就是我不违背将军的心计哩!我已替父母请求,不可这样中止,愿把妻子留下来,我独自归葬,将军又何必猜疑呢?”隗嚣说“:这太好了。”于是催他赶办行装,叫他和妻子一道向东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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