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汉书卷七十三·刘虞公孙瓒陶谦列传(2)

作者 : 范晔    网址 : www.shuzhai.org 时间 : 2013-11-04 整理 : 古诗文网

    等到董卓执政,遣使授刘虞为大司马,进封襄贲侯。翅王元年,又召他接替塞驴为太傅。因道路不通,诏命竟没有送到。过去因为幽州地处偏远,耗费钱粮很多,每年常要割取青、冀二州的赋税两亿多,来给它供应补足。当时道路不通,运送不到,而刘虞实行宽大政策,鼓励农业生产,开放和上谷胡人贸易,与渔阳富饶的盐铁进行流通,民众欢喜,粮食丰收,谷子一石才三十钱。青州、徐州士绅百姓躲避黄巾之难跑到塑胪这裹来的有百余万IZl,他都收留慰问,为他们安排生计,流民都忘了自己是流民。刘虞虽然位居上公,但天性节俭,破衣草鞋,饭食没有两个肉菜,那些过于奢侈的有钱有势者,无不受其感化。
    当初,朝廷命公孙瓒讨伐乌桓,受刘虞指挥。公孙瓒衹是一心扩充势力,而放纵部下,很是侵扰百姓,而刘虞为政仁爱,总想有利于民众,因此和公孙瓒逐渐不和。初平二年,冀州刺史韩馥、勃海太守袁绍与山东诸将商议,因为皇帝幼小,受董卓逼迫,远隔关山,不知是否还活着,认为刘虞是汉宗室又是忠厚长者,想立他为君主。于是派原乐浪太守张岐等人带着他们商议的结果,给刘虞加皇帝的尊号。刘虞见了张岐等人,严厉地训斥他们说:“如今天下动乱,士上遭难。我受朝廷大恩,不能洗雪国耻。诸位各自统领一方州郡,应当共同努力,为王室尽心,却反而想出叛逆的主意,来玷污坑害我吗!”坚决拒绝了他们。韩馥等人又请刘虞兼尚书事务,以皇帝名义封官拜爵,他又不答应。随即把来人杀了。于是选派掾右北平田畴、从事鲜于银冒险秘密前往长安。献帝早想东归,见了田畴等人非常高兴。当时刘虞的儿子刘和任侍中,因此派刘翅偷偷从!困出发,告知刘廛领兵接驾。从直疆路过,后将军袁术听说此事,就扣押了刘和,派人告诉刘虞发兵一同西行。刘虞就派几千骑兵来接刘和一道儿去奉接天子,而袁术居然不放刘曲。
    当初,公孙瓒知道袁术奸诈,一再劝刘虞不要发兵,刘虞不听,公孙瓒于是偷偷劝袁术扣押刘和,以夺取刘虞的军队,从此刘虞和公孙瓒的仇恨更深了。刘和不久得以从袁术处逃脱回北方,又被袁绍扣留。公孙瓒已经屡次被袁绍所败,却仍旧不断向袁绍进攻,刘虞既担心他滥用武力,又怕他发展起来管制不住,坚决不许他出兵,而稍稍削减他的供应。公孙瓒发怒,屡次不听他的管束,又去侵犯百姓。刘虞赏赐胡人的财物,公孙瓒几次抢去。长期不能禁止,刘虞就派传递公文的使节向朝廷奏报他强暴掠夺之罪,公孙瓒也上告刘虞克扣他的钱粮,二人的奏书不断驰送朝廷,互相诋毁,朝廷衹能和稀泥而已。公孙瓒于是在蓟城筑起高台以防备刘虞。刘虞几次邀请公孙瓒,公孙瓒总是推说有病不去。刘虞于是密谋讨伐他,把这打算告诉东曹掾右北乎魏攸。魏攸说:“如今天下人都伸着脖子把您当作希望,谋臣武士不能没有啊。公孙瓒的文武才干都足堪使用,虽有小过,本应容忍。”刘虞才作罢。
    不久魏攸去世,而刘虞积下的仇恨却没有消除。初平四年冬天,自己率领各处驻军十万人去攻打公孙瓒。将要出发时,从事代郡程绪摘掉头盔上前劝说:“公孙瓒虽有罪过,但罪名不明确。明公不先告诫使他改正,而自相动兵,不利国家。再说胜败难料,不如把军队驻扎下来,向他显示武力,公孙瓒必定会悔过而来谢罪,这是所谓不战而使人屈服的办法啊。”刘虞认为程绪临战阻碍计划,便杀了他来示众。告诫军士说:“不要伤害别人,衹杀一个伯珪就是了。”当时有个州裹的从事公孙纪,公孙瓒曾因为是同姓对他很好。公孙纪知道了刘虞的计划而连夜报告了公孙瓒。公孙瓒当时部队分散在外头,慌乱之间怕自己不能幸免,于是挖开束城打算逃走。刘虞的兵士不惯于打仗,又爱惜民房,不让焚烧,一时攻不下来。公孙瓒于是挑勇士数百人,趁风纵火,径直冲杀过去。刘虞随之大败,与他的下属向北逃到居庸县。公孙瓒追击攻城,三天城陷,随即抓住刘虞和他老婆孩子回蓟,还让他管理州裹的公文。这时天子派使者段训给刘虞增加封邑,督率六州事务;拜公孙瓒为前将军,封易侯,假节,督率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。公孙瓒于是诬陷刘虞以前和袁绍等人打算称皇帝,胁迫段司0在蓟的街市上斩了刘虞。先坐下而祝告说:“如果刘虞当为天子,当降风雨相救。”当时干燥炎热,于是就斩了刘虞。公孙瓒让把他的头送到京城,他以前的下属尾敦在路上劫下刘虞的头埋了。公孙瓒上表请任命段训为幽州刺史。刘虞得人心,恩义遍布北部州郡,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迁移来的百姓,无不为之悲伤。
    当初,刘虞一向保持俭朴的操守,帽子破了也不换,衹是补补而已。等到遇害时,公孙瓒的兵搜他家裹,他的妻妾却穿着锦缎,妆饰华丽,当世人因此怀疑他的作为。刘和后来跟从袁绍向公孙瓒报仇云云。

【原文】

 公孙瓒字伯珪,辽西令支人也。家世二千石。瓒以母贱,遂为郡小吏。为人美姿貌,大音声,言事辩慧。太守奇其才,以女妻之。后从涿郡卢植学于缑氏山中,略见书传。举上计吏。太守刘君坐事槛车征,官法不听吏下亲近,瓒乃改容服,诈称侍卒,身执徒养,御车到洛阳。太守当徙日南,瓒具豚酒于北芒上,祭辞先人,酹觞祝曰:“昔为人子,今为人臣,当诣日南。日南多瘴气,恐或不还,便当长辞坟茔。”慷慨悲泣,再拜而去,观者莫不叹息。既行,于道得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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