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物论(3)

网址 : www.shuzhai.org 时间 : :2013-09-07 整理 : 古诗文网

(14)司:主。“司是非”犹言主宰是非,意思是“是”与“非”都由此产生。一说“司”通“伺”,窥伺人之是非的意思。
(15)留:守住,指留存内心,与上句的“发”相对应。诅盟:誓约;结盟时的誓言,坚守不渝。
(16)杀(shài):肃杀,衰败。
(17)溺:沉湎。“之”疑讲作“于”。
(18)厌(yā):通作“压”,闭塞的意思。缄:绳索,这里是用绳索加以束缚的意思。
(19)洫(xù):败坏。
(20)复阳:复生,恢复生机。
(21)虑:忧虑。叹:感叹。变:反复。(zhè):通作“慑”,恐惧的意思。
(22)姚:轻浮躁动。佚(yì):奢华放纵。启:这里指放纵情欲而不知收敛。态:这里是故作姿态的意思。
(23)乐:乐声。虚:中空的情态,用管状乐器中空的特点代指乐器本身。
(24)蒸成菌:在暑热潮湿的条件下蒸腾而生各种菌类。
(25)相代:相互对应地更换与替代。
(26)萌:萌发、产生。
(27)已:止,算了。
(28)旦暮:昼夜,这里表示时间很短。此:指上述对立、对应的各种情态形成发生的道理,犹如乐出于虚,菌出于气,一切都形成于“虚”、“无”。
(29)由:从,自。所由:产生的原由。
(30)“彼”就字面上讲指“我”的对立面,也可以理解为非我的大自然,甚至包括上述各种情态。
(31)取:资证,呈现。
(32)近:彼此接近;引申一步,像前两句话(“非彼无我,非我无所取”)那样的认识和处理,就接近于事物的本质,接近于认识事物的真理。
(33)所为使:为……所驱使。
(34)宰:主宰。“真宰”,犹如今日言“造世主”,但也可理解为真我,即我身的主宰。
(35) 特:但,只。眹(zhěn):端倪、征兆。
(36)情:真,指事实上的存在。
(37)百:概数,言其多,非确指。骸:骨节。
(38)九窍:人体上九个可以向外张开的孔穴,指双眼、双耳、双鼻孔、口、生殖器、肛门。
(39)藏:内脏;这个意义后代写作“臓”,简化成“脏”。心、肺、肝、脾、肾俗称五脏,但也有把左右两肾分别称谓的,这就成了“六脏”。
(40)赅:齐备。
(41)谁与:与谁。
(42)说(yuè):喜悦,这个意义后代写作“悦”。
(43)私:偏私,偏爱。
(44)真君:对待“我”来说,“真君”即“真我”、“真心”,对待社会的各种情态说,“真君”就是“真宰”。
(45)情:究竟,真实情况。
(46)一:一旦。
(47)亡:亦作“忘”,忘记。一说“亡”为“代”字之讹,变化的意思。尽:耗竭、消亡。
(48)刃:刀口,这里喻指针锋相对的对立面。靡:倒下,这里是顺应的意思。
(49)驰:迅疾奔跑。
(50)役役:相当于“役于役”。意思是为役使之物所役使。一说劳苦不休的样子。
(51)(nié)然:疲倦困顿的样子。疲役:犹言疲于役,为役使所疲顿。
(52)芒:通作“茫”,迷昧无知。
(53)成心:业已形成的偏执之见。
(54)代:更改,变化。“知代”意思是懂得变化更替的道理。取:资证、取信的意思。
(55)这句是比喻,说明没有成见就已经出现是非观念。
(56)神禹:神明的夏禹。
【译文】
才智超群的人广博豁达,只有点小聪明的人则乐于细察、斤斤计较;合于大道的言论就像猛火烈焰一样气焰凌人,拘于智巧的言论则琐细无方、没完没了。他们睡眠时神魂交构,醒来后身形开朗;跟外界交接相应,整日里勾心斗角。有的疏怠迟缓,有的高深莫测,有的辞慎语谨。小的惧怕惴惴不安,大的惊恐失魂落魄。他们说话就好像利箭发自弩机快疾而又尖刻,那就是说是与非都由此而产生;他们将心思存留心底就好像盟约誓言坚守不渝,那就是说持守胸臆坐待胜机。他们衰败犹如秋冬的草木,这说明他们日益消毁;他们沉缅于所从事的各种事情,致使他们不可能再恢复到原有的情状;他们心灵闭塞好像被绳索缚住,这说明他们衰老颓败,没法使他们恢复生气。他们欣喜、愤怒、悲哀、欢乐,他们忧思、叹惋、反复、恐惧,他们躁动轻浮、奢华放纵、情张欲狂、造姿作态。好像乐声从中空的乐管中发出,又像菌类由地气蒸腾而成。这种种情态日夜在面前相互对应地更换与替代,却不知道是怎么萌生的。算了吧,算了吧!一旦懂得这一切发生的道理,不就明白了这种种情态发生、形成的原因?
没有我的对应面就没有我本身,没有我本身就没法呈现我的对应面。这样的认识也就接近于事物的本质,然而却不知道这一切受什么所驱使。仿佛有“真宰”,却又寻不到它的端倪。可以去实践并得到验证,然而却看不见它的形体,真实的存在而又没有反映它的具体形态。
众多的骨节,眼耳口鼻等九个孔窍和心肺肝肾等六脏,全都齐备地存在于我的身体,我跟它们哪一部分最为亲近呢?你对它们都同样喜欢吗?还是对其中某一部分格外偏爱呢?这样,每一部分都只会成为臣妾似的仆属吗?难道臣妾似的仆属就不足以相互支配了吗?还是轮流做为君臣呢?难道又果真有什么“真君”存在其间?无论寻求到它的究竟与否,那都不会对它的真实存在有什么增益和损坏。人一旦禀承天地之气而形成形体,就不能忘掉自身而等待最后的消亡。他们跟外界环境或相互对立、或相互顺应,他们的行动全都像快马奔驰,没有什么力量能使他们止步,这不是很可悲吗!他们终身承受役使却看不到自己的成功,一辈子困顿疲劳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,这能不悲哀吗!人们说这种人不会死亡,这又有什么益处!人的形骸逐渐衰竭,人的精神和感情也跟着一块儿衰竭,这能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吗?人生在世,本来就像这样迷昧无知吗?难道只有我才这么迷昧无知,而世人也有不迷昧无知的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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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标签:齐物论,庄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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