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汉书卷九·孝献帝纪(5)

四年(193)春正月初一,日蚀。正月十四日,大赦天下。三月,袁术杀扬州刺史陈温,占据淮南。长安宣平城门外屋自行坏圯。夏五月二十二日,无云而雷震。六月,扶风地区刮大风,落冰雹。华山崩裂。太尉周忠免职,任太仆朱亻..为太尉,代理尚书事。下邳寇贼阙宣自称天子。雨水多。派侍御史裴茂讯问诏令所关押的犯人,宽宥轻罪在押的犯人。六月二十日,天狗星向西北运行。九月甲午,分科取士的项目儒生四十余人,上等名次赐位郎中,次等名次赐位太子舍人,下等名次罢去不作安排。诏令说“:孔子慨叹不讲习学术,不讲习那么晓得的知识也就一天天忘记了。现在年老的儒生已超过六十岁,离乡背井,营求糊口生活,不能够从事专门的事业。童年结发入学,到老年白发空手而归,长时间委弃于农村田野,永远地断绝了获得荣宠的希望,我很怜惜和悲悯他们。按照考试落第的,接受为太子舍人。”冬十月,太学举行典礼,献帝到永福城门,亲临观看其仪式,赏赐博士以下钱物分别不等。十月二十二日,京师地震。彗星出现于天市星。司空杨彪免职,任太常赵温为司空。公孙瓒杀大司马刘虞。十二月二十三日,地震。司空赵温免职,十二月二十七日,任卫尉张喜为司空。这年,琅笽王刘容逝世。
兴平元年(194)春正月十三日,大赦天下,改元兴平。十六日,帝加冠于首。二月初五,追尊谥皇妣王氏为灵怀皇后,初七,改葬于文昭陵。初十,帝耕于藉田。三月,韩遂、马腾与郭汜、樊稠交战于长平观,韩遂、马腾失败,左中郎将刘范、前益州刺史种劭战死。夏六月初一,分凉州河西四郡为颿州。初二,地震;初三,又地震。三十日,日蚀。帝不入正殿,不动兵器,不理朝政五天。大蝗灾。秋七月初七,大尉朱亻..免职。十三日,任太常杨彪为太尉,代理尚书事。三辅地区大旱,自四月至七月。帝入正殿祭天求雨,派使者清理审查囚徒,对在押的轻罪犯人,进行宽恕。这时一斛谷要五十万钱,一斛豆麦要二十万钱,饿得人吃人,尸骨到处丢积。帝派侍御史侯汶拿出京城太仓的米豆,为饥民施舍糜粥,而饥民经日而死者仍然没有减少。帝怀疑赈济有虚假,于是亲自在自己的座位前量取米豆试作糜粥,结果知道了侯汶糜粥质和量都不实在。
派侍中刘艾责问管事人。于是,尚书令以下都到禁中官署省中内阁认错,奏请拘捕侯汶考查核实。帝下诏说“:不忍使侯汶受狱官审理,杖刑五十就是。”从此以后,饥民大多得到全部的救济。八月,冯翊羌叛乱,入侵属县,郭汜、樊稠击败了他们。九月,桑树再长一次椹,人们得以采食。司徒淳于嘉罢去。冬十月,长安市门自行坏圯。以卫尉赵温为司徒,代理尚书事。十二月,分安定、扶风为新平郡。这年,扬州刺史刘繇与袁术将领孙策在曲阿交战,刘繇战败,孙策便占据江东。太傅马日石单在寿春去世。
二年(195)春正月十一,大赦天下。二月初三,李莈杀樊稠而与郭汜相攻打。三月二十五日,李莈胁迫献帝到他的军营,焚烧宫室。夏四月二十三日,献帝立贵人伏氏为皇后。四月二十六日,郭汜进攻李莈,箭射到了献帝所住高楼前。这天,李莈把献帝迁移到北坞。大旱。五月壬午,李莈自为大司马。六月庚午,张济自陕来长安劝李莈、郭汜讲和,不要互相攻打。秋七月甲子,献帝启程自长安东归洛阳。郭汜自任为车骑将军,杨定为后将军,杨奉为兴义将军,董承为安集将军,一起侍送献帝。张济为骠骑将军,回来仍驻屯在陕。八月初六,献帝到达新丰。冬十月初一,郭汜派他的部将伍习夜里焚烧献帝所住学舍。逼迫威胁献帝。杨定、杨奉与郭汜交战,郭汜被打败。初五,献帝到达华阴,露宿于大道南边。这夜,有红色的气带横贯紫宫星座。张济再返,与李莈、郭汜相联合。十一月初三,李莈、郭汜等追赶献帝。在东涧打起来,王师被打败。光禄勋邓泉、卫尉士孙瑞、廷尉宣播、大长秋苗祀、步兵校尉魏桀、侍中朱展、射声校尉沮鯭被杀。初五,献帝到达曹阳,露宿于田中。杨奉、董承引白波将帅胡才、李乐、韩暹及匈奴左贤王去卑,率领军队迎接献帝,与李莈等交战,把李莈打败。十二月庚辰,献帝才继续前进。李莈等又来追击,王师大败,李莈等杀死掠夺宫人,少府田芬、大司农张义等都战死。献帝行进到陕州,夜渡黄河。乙亥,献帝到达安邑。这年,袁绍派将曲义与公孙瓒在鲍丘交战,瓒军大败。
建安元年(196)春正月初七,在安邑郊祀上帝,大赦天下,改元建安。二月,白波帅攻击卫将军董承。夏六月初一,献帝到闻喜。秋七月初一,献帝到达洛阳,到故中常侍赵忠住宅。十四日,郊祀上帝,大赦天下。十六日,参谒太庙。八月初八,献帝到南宫杨安殿。初十,任安国将军张杨为大司马、韩暹为大将军、杨奉为车骑将军。这时,宫室烧尽,百官斩除荆棘,靠墙壁间生活。州郡各拥有强兵,粮物没有运送供给,众多官员饥乏,尚书郎以下,自己外出采取自生的禾类充饥,有的饿死在墙壁间,有的被兵士所杀。八月十八日,镇东将军曹操自行兼任司隶校尉,兼尚书事。曹操杀侍中台崇、尚书冯硕等。封卫将军董承为辅国将军。伏完等十三人为列侯,赠沮鯭为弘农太守。二十七日,迁都许昌,己巳,献帝到曹操军营。九月,太尉杨彪、司空张喜罢去。冬十一月二十五日,曹操自任为司空,兼代车骑将军,百官都听他的。
二年(197)春,袁术自称天子。三月,袁绍自任为大将军。夏五月,蝗灾。秋九月,汉水涨溢。这年饥荒,江淮间人吃人。袁术杀陈王刘宠。孙策派使者纳贡。
三年(198)夏四月,派遣谒者裴茂率领中郎将段煨讨诛李莈,夷灭李莈父、母、妻三族。吕布叛反。冬十一月,盗贼杀了大司马张杨。十二月二十四日,曹操在徐州进击吕布,把他杀掉。